喜欢下雨☔

【角徵】听 (一)


  剧情会沿用原剧情节,不过会随着我的个人喜好杏痞改动,努力不ooc,我嗑疯了除外🥰

  

我的每一声哥在唤什么,哥哥听不懂吗?

  

  ——



  很长一段时间里,宫远徵都觉得他们的关系是各取所需,他需要有人庇护,宫尚角需要一个弟弟。

  

  十年前宫门一时疏漏,无锋趁虚而入,角徵两宫伤亡惨重,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尚未弱冠成年的孩子。

  

  宫尚角不到十八岁,宫远徵年龄更小,将将满了七岁,宫尚角勉强不提,但叫宫远徵这么个小娃娃来做一宫之主,说出来简直像个笑话。

  

  可徵宫也确实是没别的人了,宫远徵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父母双亲都死在那场屠杀里,只留下一个稚弱可欺的幼子。

  若他找不到一个足以依靠的庇护并尽快成长起来,徵宫只会被这些虚情假意的骨肉血亲瓜分得干干净净。

  而宫远徵必须保住徵宫,这里大概是他父母能给他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了,他不能连这里也失去。


  角宫的情况比徵宫好上太多,却也令人……唏嘘更甚。

  唯一留下的人是学已有成,已近弱冠的宫尚角。


  宫尚角是宫门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,发生变故那天他才刚刚在后山通过了三域试炼。

  三个月顺利通关,几乎比所有的先代执刃都用时更短。

  他在那一天向整个宫门证明了自己真正拥有了保护家人的能力,却也在那一天,永远的失去了需要他保护的家人。

  先代角宫宫主、泠夫人、他最爱的朗弟弟……角宫上下,无一幸存。


  这怎么能不叫人叹息呢,他若早出来一日,哪怕一个时辰,或许……

  通往后山的密道曲折漫长,待他听见响箭信号匆忙赶回前山,角宫满门被屠,已成定局。


  宫远徵不忍心再想下去,只是想想这种可能他都觉得心如刀绞,若是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晚了一步的宫尚角,又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。

  那是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,无论过去多久,无论多么小心,轻轻碰一碰都会再裂开狰狞的伤口。

  伤痛大概是最会催人成长的苦药,年幼失怙宫远徵被纳入他渐丰的羽翼,成了角宫新的小少爷,宫尚角的新“弟弟”。


  人人都知道角徵两宫的宫主关系好,只要是角公子住在宫门的日子里,找徵公子要去角宫。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日日往角宫跑是习惯,他坐在角宫最高一级的石阶上,似乎是在出神,

  “变故发生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夜晚不敢独自入眠,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天满眼的鲜血,常常会做噩梦惊醒,哥哥便让我过来和他一起睡。”

  “……我一度觉得他也同我一样,害怕看到这个会令人伤心的地方。”

  “但不是的,角宫是他的家,有太多曾经的回忆,他并不怕,他守在这里,也给了我一个家。”


  宫远徵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做一对最亲近的兄弟,

  只有彼此,不分彼此。


  没想到这些竟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打破了,她叫上官浅,是宫门从外面选进来的新娘。


  哥哥好像…很喜欢她。



  宫远徵见她第一面是在医馆,那女人深夜求医,想求一副调养身体的药方。

  宫远徵以为她是为了成为执刃的新娘,忍不住出言讥讽,上官浅却说,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哥哥。

  在她心中,最适合的执刃人选也是哥哥。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欣赏她的眼光,于是放下了刀。


  后来在长老院里,哥哥同宫子羽各选新娘,甚至抢先开口,要下了她。


  哥哥做事总有他的道理,宫远徵当时并没有把心间突然升起的那种说不清的淡淡情感当回事,目光在喜色溢于言表的宫子羽脸上转了一圈,抬手拨弄了一下发尾的银铃。

  借着清脆的铃声遮掩,轻声念了句蠢货。


  文不成武不就,还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,选这样的人当新执刃,怕不是长老院瞎了眼。


  -


  “哥,我没做过。”


  这一夜本来是为了抓宫子羽新娘云为衫的把柄,写有两位新娘身份的密信已经由信鸽连夜从她们的家乡传回宫门。

  

  全部核查无误。


  宫远徵没明白哥哥说的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意思,大殿之上也没诈出纰漏,本以为今夜必定无功而返,没想到还有更糟的,他突然被一盆脏水泼到了身上。


  “混账东西!”

  宫远徵看着跪在脚下瑟瑟发抖的人简直怒不可遏:“你放什么狗屁!”


  贾管事在医馆二十多年,他在医馆的年头比宫远徵的岁数都大,如今骤然反口,空口栽赃,任谁来也不可能心平气和。

  那宫子羽不知给贾管事许了什么好处,他竟然说是自己让他换了老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,才致使两人中毒身亡。


  别说他对毒杀自家人没兴趣,就算他真有夺位的心思,也必定挑选哥哥宫尚角在宫门的日子,绝不可能叫宫子羽这个废物捡了漏。

  现在平白被人污蔑,简直委屈的要命,尤其是哥哥还竟然同意让他们审问自己。被宫尚角抓着往前推了一步的时候,宫远徵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滚下泪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哥,我没做过……”


  大殿之中骤然寂静,长老们一时不语,宫子羽也愣了,似乎谁也没想到宫尚角竟然真的舍得把他推出来受审。

  

  就着这片刻的寂静,贾管事突然发难,殿中顿时被一片浓烟笼罩。

  烟中有毒,不过除了两位新娘,其他人都常年服用百草萃,这些毒烟并不算什么,唯有视线被暂时遮蔽有些麻烦。

  

  哥哥站到前面保护长老们,宫远徵靠着殿内的柱子遮挡身形,顺便再乜斜宫子羽一眼。

  这宫子羽果然怜香惜玉,情况不明之下还有心思顾着给自己选的新娘塞颗百草萃解毒……垫上一截狐狸尾巴是怕地上硬,硌得慌吗?

  

  他实在是看不上宫子羽这番做派,又无声的骂了一句“蠢”,转身将暗器朝着贾管事逃走的方向脱手。

  须臾,前方浓雾一片中果然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响,几乎是在同一刻,身后掌风迅疾刮过,适时驱散了殿中的毒烟。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笑了,这回是真心实意的。

  出手之人自不必说,他一身武功都是宫尚角所授,两人之间的默契自然无与伦比。


  顷刻之间,毒烟荡涤一空,殿中重新归于平静,贾管事畏罪自尽,谋害老执刃和少主的人却仍旧没有定论。

  宫远徵抱臂站在阶下,对这场闹剧已然兴趣全无,不管贾管事是受谁指使,现在人已经死了,死人张不开口再说什么,这盆脏水自己只能忍气吞声的接下来。

  烦死了!


  “哥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心烦意乱,年纪又毕竟还小,遇事不决也只会喊哥哥,期盼着做哥哥的能为他出头平反。

  

  宫尚角却没看他,目光只是落在地上的死人身上,语气平静无波,

  “贾管事已死,现在嫌疑最大的是宫远徵,如此,便先将宫远徵收押了吧。”


  “哥?”

  宫远徵慌了,哥哥这是什么意思,地牢阴冷,他审人的时候常去,以被审的身份进去可是一回也没有过啊……

  

  还不待宫远徵说出些什么,便听他又道:“但如果查明,是有人设计陷害远徵弟弟,或者严刑逼供,甚至用毒迫害,那我必定让他拿命来偿。”

  宫尚角的目光在面前众人面前一一扫过,似乎意有所指,一字一顿,

  “无论是谁。”


  宫远徵很难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情,反正挺爽的,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暗喜,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隐秘的欢愉,一颗心重重落回了肚子里。

  这句话一出便是宫尚角当着所有人的面替他撑腰,有哥哥这句话,别说是阴冷潮湿的地牢,就算是悬崖深谷刀山火海,他都丝毫不惧。

  

  哥哥没有不信我,哥哥果然还是对我最好的。

  怀揣着这种念头,宫远徵突然看所有人都变得顺眼了,被带下去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再刺宫子羽一句,

  “需要什么毒药跟我说,我让徵宫的下人给你们送过去。”


  医馆归属徵宫,有权力掌握毒药的全是徵宫的人,而宫远徵正是徵宫的主人,这话摆明了挑衅,宫远徵眼瞧着自己看不上的新执刃气歪了嘴,心情大好的溜达着走了,好像他才是那只斗胜了的小公鸡。


  身后,宫尚角眼眸一暗,立刻有个身影从宫门夜晚大片的黑暗中悄悄隐没,跟上了去往地牢的人。


  -

  “哥哥叫你过来的?”

  

  金繁半路便将他交给了过来接人的黄玉侍卫,还没等走到地牢,便远远看见金复等在前面,宫远徵有些疑惑。

  

  金复肃目敛容,一派刚正之色,好像他才是这里原本的守卫,听见他问话一板一眼的答:

  “角公子没有如此吩咐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你站在这儿干什么,我都已经关进牢里了,难不成哥哥怕我使性子撬开锁跑了?”宫远徵奇道。

  不知道为什么,金复从门口一直跟到他关进牢房,还杵着没动。自己用毒用暗器都是好手,哥哥怕他手痒撬了牢房的锁也正常。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想到这一茬,倒是反过来劝金复:“你放心,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违背哥哥的意思,事不是我做的,不怕被人攀咬,不就是一个地牢,住几天怕什么。”


  金复确实奉命而来,却不是奉的宫尚角的命令,摇头道:

  “公子不曾说什么,是隐大人叫我过来的。”


  隐。


  这话一出宫远徵是真愣了,被称作隐大人的是宫尚角真正的心腹,因善于‘隐”而得名,隐于市,隐于人,是宫尚角行走江湖的隐卫。

  “隐”统领一人,隐字辈侍卫却无人知道有几人,宫远徵虽然见过不少,却至今没能认清他们的脸,连金复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。

  

  不过今日出现的这位两人却都恰好认识,正是金复唯一能认清脸的一位,“隐”的统领。

  与玉阶侍卫不同,因为“隐”的任务性质,他们很少在人前显露行迹,这遭突然出现,金复完全摸不着头脑,老老实实的把隐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宫远徵,

  “.....他跟我说我什么也不须做,只需要站在徵少爷身边。”


  “啊? ”


  金复都不知道,宫远徵就更不知道为什么了,两人一里一外,扒着牢房的栏杆沉思起来,颇有几分想不出个所以然就要站到地老天荒的架势。

  

  直到地牢的管事匆匆忙忙的赶来,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,试探道:

  “二位不若先坐下再说?”


  宫远徵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看,赫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焕然一新。

  牢房里不知何时换了一层松软的干草,身后的窄榻铺上了丝绸被褥,脚下摆起了古朴茶桌,热茶甚至还在袅袅的冒着轻烟。


  宫远徵、金复:“?”


  地牢今日值守的人瞧见金复这尊大佛杵在牢房边上不走,机灵点的立刻报给了地牢管事。

  管事一听之下惊惧不已,只恨没能早知道消息,提前将整间地牢洒扫一新,恭候徵公子大驾光临。

  

  不过这样短的时间里能置办出这些像样的东西,已经很不容易了,管事弓着身尊敬道:

  “地牢简陋,小人这里的茶远远比不上角宫,委屈徵公子了。”


  这地牢管事不知为何作出一副谄媚姿态,平日里他来也没见过管事这样,宫远徵皱眉:

  “我是来被审的,不必如此。”

  

  管事喏喏连声,却并没因此改变了态度,坚持请他入座。


  宫远徵满腹疑惑,只觉得今天晚上大家都怪得很,贾管事发疯胡乱攀咬,藏于暗处的隐突然出现,金复不知过来干什么,地牢管事的言行也怪怪的。


  他不理解,管事内心却叫苦不迭,徵公子这话可差得远。

  金复虽然不够聪明,但他是宫二先生的绿玉侍,宫尚角不在时,他就代表着宫尚角的态度。

  有这样明晃晃的撑腰,虽然新执刃发下话来要审,即便是没有宫二先生的亲信看着,难道谁还敢对徵公子用刑吗?

  

  说话间,几个侍卫又领着一个侍女过来了,看衣服颜色,应当是角宫的。

  

  为首的黄玉侍卫当面验看过了物品,确认没有夹带什么不能送的,侍女将包袱转交给旁边的人,对宫远徵屈膝一礼,道:

  “ 徵宫的人不方便来,公子让我送来了您的寝衣,请徵少爷先在这里安心休息,等查明原委,公子必不会饶过污蔑您的人。”


  旁人怎么想他并不在意,只要哥哥相信自己,他就没什么怕的了。

  

 “那我等着哥哥!”

  

  宫远徵高兴不已,根本压不住上扬的嘴角,又不好表现太过,唯恐被人看了去又生是非,便抬起手借着喝茶遮掩。


  热茶入喉,他脸色骤变,眉头都拧成了一团。


  呸!

  粗糙涩口,这茶果真没有哥哥烹的好喝。


  茶是决计不肯再喝第二口的,金复已经走了,宫远徵仰躺在新铺的松软被褥上,不知不觉在想:不知哥哥此时在干什么?

  夜深月隐,哥哥奔波劳累一日,可已入睡了吗?

  

  此番宫门逢乱诸事未定,宫尚角往来匆匆,两人还没有闲暇对坐共饮一回茶呢……

  

  想到这里,宫远徵更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烦闷的偏过头一头扎进侍女送来的包袱里,嗅了满口月桂苦香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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